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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尚賢者,政之本也”這句名言,是2013年6月28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組織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引用的。習總書記說:“我們黨歷來高度重視選賢任能,始終把選人用人作為關(guān)系黨和人民事業(yè)的關(guān)鍵性、根本性問題來抓。治國之要,首在用人。也就是古人說的:‘尚賢者,政之本也。’‘為政之要,莫先于用人。’”
“尚賢者,政之本也”的出處,是《墨子·尚賢》。
墨子,名翟,戰(zhàn)國初期宋國(今河南商丘)人。他是墨家學派的創(chuàng)始人,著名的思想家、教育家、科學家、軍事家。墨子學說的核心是“兼愛”,就是像愛自己那樣無等差地去愛別人。圍繞著這個核心,又有“非攻”(反對不義戰(zhàn)爭)、“尚賢”(尊奉賢人)等主張。墨子是人格極其高尚的人,在那個以力相搏、不義橫行的時代,他“日夜不休,以自苦為極”,一生奔走號呼,摩頂放踵以利天下,為宣揚兼愛,以及反對兼并戰(zhàn)爭而不遺余力。他的人格和主張感召了很多人,特別是在下層民眾中,墨家的信徒尤多,所以墨家一度與儒家并為顯學。墨子死后,他的弟子及后學收集墨子的事跡和言論,整理成冊,這就是《墨子》一書。
中華書局出版的《墨子》
《墨子》一書,原有71篇,現(xiàn)存53篇,其中《尚賢》有上、中、下三篇,“尚賢者,政之本也”出自其中的上篇。文章的核心是討論尚賢與政治的關(guān)系。所謂“尚”,不僅僅是一般意義上的使用,同時還有尊奉、倡導,以之為社會榜樣的意思;所謂“賢”,與一般意義上的“才”是不一樣的,它帶有很強的道德屬性,指的是那些既品格高尚、又富有才干的人。墨子認為,要想人口眾多、國家富足、社會安定,就要尊崇、重用賢人,不管他的出身、地位如何,只要有才有德,就給他以權(quán)力、地位、財富,讓他得到整個社會的尊重。只有這樣,國家才能得到根本的治理。
今天看來,墨子的主張不但在當時有著非常大的現(xiàn)實意義,并且具有非常深遠的歷史影響。這種意義與影響主要可以分為三個方面:第一,重用賢才,發(fā)揮他們的作用,可以直接對現(xiàn)實政治產(chǎn)生重大的直接影響。第二,尊重賢能,提高他們的待遇,可以在社會上形成很好的示范,營造良好的社會風氣。第三,突破門第、出身,唯賢是舉,有利于打破階層固化,促進社會成員的垂直流動,增進社會的活力。
先說第一點:“尚賢”對現(xiàn)實政治的影響。
我們在前面說過,“賢”具有兩點屬性:一是人品道德高尚,二是具有出眾的才能。重用他們,發(fā)揮好他們的一技之長,對建立現(xiàn)實的功業(yè),會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。而且與那些有才無德的人相比,重用賢才,也會減少很多難于治理的后遺癥。
尚賢而得到豐厚回報的,歷史上最典型的例子莫過于劉備之于諸葛亮。在得到諸葛亮之前,劉備空有英雄之志,仍然免不了寄人籬下的命運。但有了諸葛亮,就完全不一樣了。他不僅很快得到了荊州這個寶貴的容身之地,并在不久之后抓住時機,得到了西川,最終與曹操、孫權(quán)鼎足為三。
與諸葛亮相比,司馬懿雖然也是絕頂聰明之人,但只能稱得上“才”,而不能說是“賢”。諸葛亮在任何情況下都無條件地忠誠于劉備,當劉備在白帝城托孤時說出“若嗣子可輔,輔之;如其不才,君可自取”時,諸葛亮的反應(yīng)是“亮涕泣曰:‘臣敢竭股肱之力,效忠貞之節(jié),繼之以死!’”此后他果然鞠躬盡瘁,死而后已,為蜀國、為后主劉禪殫精竭慮,至死方休。反觀司馬懿,雖然也為魏國立下了汗馬功勞,但最終還是借高平陵事件從曹氏家族手中奪得大權(quán),后來他的孫子司馬炎篡位稱帝,則不過是司馬懿野心順理成章的延伸而已。兩相對比,“尚賢”的重要性一望而知。
再說第二點:“尚賢”對整個社會的示范和鼓勵作用。
燕昭王塑像
典型的例子是燕昭王之重用郭隗。在戰(zhàn)國七雄中,燕國本來就是特別弱小的一個。公元前314年,齊國入侵燕國,殺死燕王噲,占領(lǐng)了薊地八座城池。燕國岌岌可危。燕昭王繼位之初,采納大臣郭隗的建議,構(gòu)筑黃金臺,拜郭隗為師,以此招攬?zhí)煜掠⒉?。于是,樂毅、鄒衍、劇辛等賢能之士,從他國紛至沓來。在他們的輔佐下,燕國日益富強。公元前284年,燕昭王派樂毅伐齊,連下七十余城,幾乎將齊國滅掉。對此,后人多引以為鑒,并將其上升為規(guī)律性認識,即“用一賢人則群賢畢至”。
“尚賢”所影響的范圍,絕不僅僅是“賢人”的群體。對于整個社會的風尚,也有很大的影響。國家用人,當然離不開解決具體問題的需要;但與此同時,還有一個為社會樹立典范、引領(lǐng)社會風氣的需要。對于這一點,孔子說:“舉直錯諸枉,能使枉者直。”子夏對此進行了發(fā)揮:“富哉言乎!舜有天下,選于眾,舉皋陶,不仁者遠矣。湯有天下,選于眾,舉伊尹,不仁者遠矣。”而唐太宗更是站在一個統(tǒng)治者的角度,對此做出了更為直截了當?shù)卣f明:“用得正人,為善者皆勸;誤用惡人,不善者競進”意思是:任用品行端正的人,那些做好事的人都會受到激勵;錯誤地任用為非作歹的人,那些做壞事的人就爭著往上爬。而官員群體的表率作用,必然對民間風氣的好壞起到關(guān)鍵性的影響,這就是儒家常說的:“君子之德風,小人之德草,草上之風,必偃。”
再說第三點:“尚賢”對促進社會成員垂直流動、增進社會活力的作用。
周朝是典型的宗法制社會。所謂宗法制,就是按照血緣的遠近親疏來分享社會資源的制度。這種制度,隨著時代的演進,日益顯示出其不合理性。人類社會是一個各有分工、協(xié)作度極高的有機體,而既然存在著分工協(xié)作,就意味著不同的個體在這個有機體中所處的重要性不會完全相同,所享有的資源也一定會有所區(qū)別。但是,追求平等或者享有更多的資源,又是幾乎每一個個體的本能愿望。對于身處較低社會階層的那些人,特別是其中的精英分子來說,他們十分盼望自己或者后代有向上流動的可能。如果一個社會的階層固化了,這個社會必然會充滿不安與動蕩。一個社會,必需要有合理的垂直流動,為較低社會階層中的精英提供向上的通道,如此,這個社會才可能是健康與穩(wěn)定的。春秋戰(zhàn)國時期,一方面,老貴族中人才缺乏,已經(jīng)不能滿足各諸侯國之間殘酷競爭的需要;另一方面,隨著官府對知識壟斷的喪失,一大批出身比較低微的士人崛起,他們也有強烈的向上的愿望。此時,墨子提出統(tǒng)治者要打破血統(tǒng)界限,在社會各個階層中選拔有真才實學之人,在選賢、用賢等方面提出了較系統(tǒng)的理論觀點和具體方案,含有平等選拔人才的民主因素和合理使用人才的思想,這是具有歷史創(chuàng)新意義的。
墨子“尚賢”的主張,對于我們今天,也有積極的啟發(fā)意義。“尚賢”與“用才”是不同的。“才”是一個不含任何道德評價意義的詞,凡有一技之長者,都是“才”。對于那些有一技之長,但在品行方面有一定瑕疵的人,使用是沒有問題的,但對他們,是可“用”而不可“尚”的。有人或許會舉曹操的《求賢令》來進行反駁:曹操在《求賢令》中,不是說“若必廉士而后可用,則齊桓其何以霸世!今天下得無有被褐懷玉而釣于渭濱者乎?又得無有盜嫂受金而未遇無知者乎?”并且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,使其麾下“謀士如云、猛將如雨”嗎?對此,我們要說的是,第一,當時是群雄爭霸的亂世,亂世之中首重的自然是才而不是德,這是當時特殊的時代環(huán)境造成的;第二,曹操本人在品德方面就有一定的瑕疵,所以對“德”的要求自然就會比較寬松,但即使如此,曹操對人才品德方面的要求也并非沒有底線。總之,在人才的使用中,“尚賢”要比一般的“用才”更具重要的意義與影響,它關(guān)乎國家治理,更關(guān)乎社會風氣,所以我們應(yīng)該培養(yǎng)、發(fā)現(xiàn)和重視“賢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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